那天的他第一次没有那么意气风发……
最近他有些怪怪的,上课老是昏昏欲睡,但是说来也不怪,他毕竟是我们班上的“睡仙”,但是有点离谱了,早上要做操之前,他拿着反光马甲上来,然后就趴在桌上似乎是睡着了,当时我们都在讨论着昨天考的生物试卷,有的就一直在生物课代表旁边找自个的卷子,而他却不感兴趣,仿佛与世界相隔。
然后早上早读的时候,每个人都在兴致勃勃的读英语单词,有的是在背诵英语课文,无不彰显少年的朝气蓬勃,当时阳光洒向窗户,他穿着黑色短袖,趴在桌上,睡得正熟。本身早读我是要巡读的,但是由于我自己的学习任务也还未完成,只是草率的走了几圈就回到座位开始了自己的学习任务。一开始我也没发现他睡着了,后来看到班长小琪走向他,然后不知说了什么,把他叫醒了,然后就见他弯着个身子站了起来,然后揉了揉松醒的眼睛,就这么站了一个早读。
这事儿还没完,早上第一节课又是英语,每个人都听英语老师讲的振振有词,听的也很入神,我当时看着英语老师,眼神中带着渴望,他那时估计已经趴在桌上睡了好一会儿了,突然见老师喊了他的名字:“……站起来!上课怎么又睡觉了?怪不得你们班主任老师叫你上着上课,也不是没道理,下次再睡觉就去后面站着!”我们全班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他,看着他从梦中猛然惊醒,然后慢悠悠的站了起来,然后又这样站了一节课。
鉴于他上课老是睡觉,作为学习委员,必须要向老班反映一下,然后下课之后我就拉上了班长小琪,一起去找到老班说:“老师,那个某某同学,今天已经站起来三回了,第一回是早上进教室的时候,因为别人在写作业的时候,他在那睡觉,就被小琪罚了,第二回是早读的时候,他又睡着了,又被小琪罚了,第三回是英语课上直接被老师点名让他站起来了。他老是睡觉也不是个办法呀,老师。”然后老师说:“你让他站到后面去听课。”
然后我就跟小琪交代了一下,让她去跟他说,结果他不听,说他就不站,听有些人说他还哭了,没办法,中午的时候我只好又去找了班主任,当时老师来了句很荒谬的话:“他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?你冤枉他啦?”我就回了句搞笑的话:“他上课睡觉也是我冤枉他啦?咋滴?他上课睡觉是我按着他头让他睡的?他不睡,我还给他打一顿?不科学啊,老师,你的学习委员会这么干吗?”老师笑了笑,扶了扶鼻梁上的黑色边框眼镜,对我说:“那你去把他叫过来吧。”
而就在这句话说完的下一秒,我就看见了刚吃完饭了,他正要路过,我就对老师说:“乔老师,他在那儿呢!”然后老师就大了点声的说:“某某,过来一下。”他在看到老师之后,立马加快了脚步,跑了过来,然后我也识趣的离开了,后面我上楼梯上到一半,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,还没跟班主任讲,又半路折返回去,结果就撞见了他“坚强”的一幕……
当时他整个人背对着我,我当时也是突然闯进去的,可能是在我刚进去的时候,他下意识的偏过头了,生怕我看见他那副狼狈样吧,或者是怕我跟别人到处乱说,我当时看着他手里紧紧攥着纸巾,却没见上面有湿的痕迹,估计还没来得及擦眼泪吧,我也是第一次瞧见他哭,虽然没见正脸,但我也想过,他的脸色绝对不会比往常的好。我说完重要的事情就赶忙出去了,就算逗留也没用,老班一看到我进来就没有再和他讲话了,我也想听两句,但班主任一看就不想让我听到。
还有一次,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发疯,疯的不成样子,那一次我好像是第一次真正的认识他。那一天我正在给一个同学背书,抽到临近最后一个问题了,就听到一群人在小房间门口喊:“学委!学委!打起来了!打起来了!他们打起来了!”我的职业本能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,我冲到那个小房间门口,看着他两眼发红,正被一个男生死死的抱住,他两只手还不停的挥舞着,另一个男生也被第三个男生紧紧的拉扯着,我看他嘴里一直在叫嚷着,喊着,但是破音了一句话也听不清,我只是捂住耳朵,感觉浑身有点在颤抖,我好像是第一次觉得他好可怕。
我立马就又跑了出去,然后赶忙下楼去找班主任,我跑到办公室的时候,气喘吁吁的跟班主任说:“老师!老师!出大事了!出大事了!某某发疯了!”老师不屑的说了句:“多大点事儿,我先看看监控。”我见他从手机中慢慢悠悠的翻出监控录像,看着一群人围在小房子面前,就知道事情不小了,当时我很着急,就急的拍他肩膀,催促的:“老师快走呀,快走呀,人命关天!他们都打起来了,老师!”当时隔壁班班主任还在那儿笑,因为看着老班完全不急,后面可能是受到我的情绪影响,他也跟着我一路小跑上楼了。
到了教室门口,我立马又冲了进去,喊到:“别打了,老班来了!”当时上课了,然后道德老师进去给她和那个男生教育了一番,但是老班也没有善罢甘休,一看到他俩,进去就是一人一耳光,声音别提有多么清脆,我也不知道他当时哭了没有,直到他后来没过一会儿就眼睛不再通红了。
从那以后,我就觉得他不再是个高冷的人,往常他总是面色挺冷的,因为好像很少见他笑,我就认为他应该是个内心挺受伤的孩子,我也对他心里有了畏惧感,也自从那一次我才真正发现,他的样子,真的不像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年,更像一个抑郁还要装笑的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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