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静卧床上,在这个风吹雪舞暮色苍茫的悲怆日子里,怎么也遏制不住如风似雪的思绪。回首往事,便是泪眼问花花不语,乱红飞过秋千去的怅然颓唐;追思夙昔,即是今宵酒醒何处,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凄然醉歌。那时候,也就是在大家即将离开学校,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54年前的那段时间。寒风凛烈,门窗瑟瑟作响,雪花漫天飞舞,风和雪不时从破碎的玻璃窗、门缝透入室内,人们感到一阵阵寒意袭挠。未关电闸的八瓦灯泡此时正泛着昏黄的光泽,不停地晃来荡去。八个室友只剩五人,有坐在床上查看毕业证书的,有依慰在被窝里闭目养神的,有折叠被子的,有看小说的,也有坐在床沿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。第一次即将离开学校,也将远离家人,开始独立生活,今后的路怎么走,未来的前程在哪里?同学们不免感前路茫茫,惶然所措。
电影《白毛女》才刚看过,“北风那个吹,雪花那个飘,雪花那个飘飘,年来到”,听似欢快、清亮,但却难掩凄美的歌词与旋律,不曾想竟然在同学中间产生了强烈共鸣。是呀,远的看不到,近的也亮眼。瑞雪好兆头,春节就要到了,这正是大家所期盼的,也是唯一能寄予厚望的愿景。正是出于这样的迷思、怅惘、困惑,同学们一个个自发地传唱了开来。显而易见,这首歌能够很好地抒发与寄托一时已弥漫开来,那种茫然若失的凄厉心境。
可是,可是有时候这样的回忆,难免就像步入了迷宫,又像绷得过紧的弦,当我们极力追忆往事时,稍一不留神就情不自禁鬼使神差地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中来。
美国军运会运动员来武汉参赛,不成想却带来了致命性新冠病毒。导致2019年底武汉疫情泛滥成灾,进而很快漫涎全国,以至传遍全世界。每隔多少年便会有一起重大疫情滋生漫涎,这或许是人口急剧膨胀,导致地球资源失去平衡,遭受天谴的故意惩罚吧。就在疫情甚嚣尘上之际,就有不少调侃的段子迅速流出,“以前晚上出门怕见到鬼,现在白天出门怕见到人”“2019年香港‘废青’,2020年肺炎;2019年见戴口罩的就害怕,2020年见不戴口罩的更担心;2019年戴口罩犯忌,2020年不戴口罩犯病”。
这种大面积冠状病毒疯狂漫涎如何了得?国家立即实行动态清零防疫政策,一方面果断采全民免费核酸检测、广种疫苗,另一方面为有效遏阻病毒扩散,以迅雷不及掩耳措施封城封路封校封小区封村。成效显著,尽管牺牲了经济繁荣,但却挽救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,疫情漫涎之势得以有效遏制。中国已连续三年,成为全球抗疫的典范。
可是,美欧国家漠视生命的不负责行为,导致疫情呈爆炸式迅猛扩散,仅美国死亡就高达百万。防不胜防新寇变异形成的新型病毒,层出不穷;世界已走向大同,相互交融渗透,尤其奥密克戎变异株一传二十的恶性传播率,不感染几乎不可能。全世界没有任何国家能独善其身,中国自然也难以一国之力完全拒疫情于国门之外。
尽管疫情全球传播锐不可挡,国家仍通过三年的强势抗疫举措,并已取得阶段性成果,病原体致病力明显下降,特别是全面接种三期疫苗使得整体中国人的主动免疫水平明显提升,尤其是老年人、高危人群疫苗接种比例高企。依据病毒独立致病力、免疫逃避力、传播力及导致疾病的后果,群体免疫水平、医疗救治和防控能力,社会公共卫生措施现状,国家在出台20条防控措施的基础上,又于2022年12月7日再次出台10条防疫新政,意在进一步优化疫情防控措施,从此不再强制封控与隔离的动态清零防疫政策,不再免费核酸检测,全面放开各种经济活动。
正是这一大的背景,而这一背景刚好又是在春节即将到来的隆冬时节完全放开,由此全国多达九成人迅速感染了新冠病毒。而这时恰是风雪交加,天色如铅阴沉欲塌之际,我和妻子双双中招。孤寂难耐、乱绪纷飞的我躺床七八天,36.5度低烧、畏寒怕冷,加盖被子;腋窝淋巴结不时绞痛,偶尔喷嚏、咳嗽。几经比对,染疫程度虽属低级,但处在数九寒天、雪虐风饕的当下,病痛的折磨仍然让我和妻子苦不堪言。妻子染病状态刚好与我相反,总嫌被子过厚,感觉烧人。一次她起床昏迷,于沙发上尿失禁,大解后再难站起,即便扶也难扶起,脸色苍白,害怕极了,感觉天崩地裂。
岁暮天寒,疫情来袭,既然染疾,当坦然面对。有此心态,疫情何奈?好在我俩能吃能睡,故未服药、打针。八天后起床,衣服加厚,再外套大衣,仍觉寒意袭人。我和妻子戏谑自己,“上床梦游,下床周游,客厅本省游,书房、厨房、阳台、洗用间全国游,下楼丢垃圾出国游,至于出小区买菜便是太空游”。或许乐极生悲,20多天后又加一疾,右耳突然听力减退,只得手术治疗。明白了,想通了,看开了,也就释然。即便宅家困守,仍保持乐观天性。但凡投缘者,手机发挥极致,想念亲朋好友,随时视频聊天。为打发时日,踱踱步,看新闻,写文章,改稿件,翻微信。如此这般,生活便依然丰富。随后被子改薄,再以后衣服逐减,以至超过一半,咳嗽稀少,听力恢复,精神爽朗。妻子也在全面康复中。
疫情算什么,天冷会怎样,困守愁城又若何?只是不同于50多年前,这一次我又快乐地唱起了“北风那个吹,雪花那个飘,雪花那个飘飘,年来到”。宅家过节,风味独别,乐而忘怀。为防二次感染新冠,不给政府添乱,不让孩子麻烦,非必要不外出。即便购物,紧戴口罩,见人绕走,返回洗手。为强身健体,坚持肢体运动、舌操勤练,利用高层楼房,徒步登楼爬梯。
一场没完没了的疫情,让我们懂得生命的脆弱,金钱的无能,健康的无价,更有则是社会主义制度的无比优越性。
2023.1.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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