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江远望,清清江水那边的毛洲岛,植物繁茂,与它身后的山景有着明显的色差。远近不同,造成的视觉差异。
上渡船,坐舷边俯视,江底鹅卵石、水草清晰可见,像隔着玻璃的静物,如水草不是缓缓轻摇,就好似一幅静物画了。临岸,水面的林荫里,有蜻蜓静悬,或梭飞。通往岛里的小径,沿河堤斜行百十米,然后折入灌木与竹子交杂的深处。穿过昏暗,荫凉而静寂林子,眼前是大片的菜园,青瓦白墙的农舍掩映在绿色里。举目环视,整个小岛让树林圈围着。岛里的空气,弥漫着泥土、草木、果蔬的芬芳,与江面的清凉纯净大不相同,却同样引得我们作深深地呼吸。
近正午,初秋的太阳依然在释放着它的热力。离群独自行走于环岛小径,靠林荫的遮蔽,才得以躲开阳光的辐射。林木漏下的光,没有了印象里,晨雾中的线条,光点随风在沙路上跳动。比起城市里,高楼大厦投下的呆滞的荫来,这里可要活泼多了。将路与菜园隔离开来的篱笆,如简约的符号,疏疏朗朗,象征意义更大。小路很静,因灌木林太稠密,外侧的流水只能听其声,未见其形。偶有鸟鸣传来,循声望去,能见到远去的浅影,或空空的蓝天,也可能是翩翩的蝴蝶在林间飘飞。伏在篱笆枝条上的蚂蚱,只有在它弹起时,你才容易发现,不像路上飞飞停停的豆娘。
豆娘周身黑幽幽的,两个大眼睛后面拖着细长的身子,很像一根大头火柴。它常常落在路面突起的小石子上,片状的翅膀斜立于身后。走近了,它会飞离,因为不能远飞,很快又会在前面落下。目光随豆娘起落,猛然见一对情侣拥坐在几米外纳凉的亭子中。发现时已经太近,弄得我很不自在。不禁在想,刚才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失态了!所以忍不住又朝那由四根大圆木支起,松木皮葺顶的凉亭里瞅了一眼,见男女专注于缠绵,根本没注意到一个像微风掠过似的过客。
释怀前行,不远处的灌木林现出了一个缺口,望出去,坝下有两三人游泳,其中一个正擦着身子,慢悠悠地往岸上,缓缓抬升的躯体,出人意料地露出了白腚。
真是原生态的小岛啊,脱离了城市的喧嚣,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不经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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